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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帐中向卫长吟屈膝行礼时,整座帐篷,因她而熠熠生光。这是朱居国最明艳的花朵,被朱居国王护在身后的最纯洁的花朵。
帐篷中,许多霍丘人都露出贪婪的掠夺一样的目光。
扶兰明景言笑晏晏,闻若不闻,朝卫长吟道:“大将军,我在教你手下一些人使用魔笛。如今魔笛对雪女的作用正在失效,如果小公子的血真的那么奇异,那彻底失效也是迟早的。既然我的魔笛无法完全控制雪女,便要控制好这些兵人。”
白离诧异地看她:明恩死后,明景简直脱胎换骨。
卫长吟则不喜不怒,幽静的眼睛看着明景,忽然问:“你身边那个从和亲团中带来的小侍卫呢?”
明景朝外用大魏话喊了一句,便有身形高大修颀的少年郎应声而入,摆出不情不愿的样子,朝卫长吟请安。
来人正是粱尘。
明景朝卫长吟说:“半月前,咱们撤兵后,我在帐篷中看到粱尘,吓了一跳。他打猎回来,找不到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粱尘朝一屋子人,露出灿烂的笑。
他朝着明景笑得更为热烈:“对呀。”
明景与他对视,眼睛轻轻眨了一下,一层薄薄水色,被她强行掩了下去。
她尤记得半月前,粱尘一身血地出现在自己的帐篷中,自己深夜被他吓到的那一幕——
那少年郎喘着气跪在地上,匍匐在她榻边,呼吸紊乱气息微弱。他脏污的手指摸向她手指,神智绷成一条线:“这、这么惊讶做什么?我、我说过……我会回来陪你啊。”
为了不露馅,他整场战争不敢露脸。
为了不露馅,他拖着被白离重伤的身躯,赶路追上来,爬入异族公主的帐篷中。
他没有马匹没有工具,用轻功走了三里地,才在霍丘人失去踪迹前追上他们。他做好了标记,给故人们留好了讯息,他甚至没空去金州看一眼姐姐和父亲……他赶回明景的帐篷中,看到小公主从噩梦中惊醒的苍白模样。
黑夜中,少女公主坐在榻上,少年侍卫趴跪在地上。
粱尘用手指捂住唇,咳嗽不断。他将血咽下去,颤巍的手臂掩住自己胸口断了的骨头。他还要再吹嘘些什么,明景一声呜咽,从榻上扑下,抱住他脖颈搂住他。
相依为命。
也许他们在霍丘军中要一直相依为命。
他回来了,明景可以不受责难。而他回来了,白离和卫长吟他们,难道发现不了异常吗?如此胆战心惊,明景本应驱逐他,可她看着少年汗水淋漓的苍白容貌,仍是做了大胆的决定。
她要留下粱尘。
一个人待在敌人中,太辛苦,太惶惑。
粱尘像一个傻子一样没有畏惧心,如果他们一起躲在这里,小公子会相信明景的诚意,明景也不会那么怕。
如此,明景大方地带着粱尘去见卫长吟。粱尘仍是那副无忧无虑的生机勃勃的模样,而满帐军士的目光落到粱尘身上,白离的目光落到粱尘身上,卫长吟的目光也落下来。
明景的心提到嗓子眼。
白离慢慢说:“他不是……”
卫长吟打断:“扶兰公主,带着你的侍卫出去吧。这种事,不能发生第二次。”
他没说是“什么事”,明景也不敢问。她笑着回答卫将军,拉着粱尘出去时,脚步趔趄。出了帐子,粱尘稀奇地朝她笑,明景恼怒地瞪他:“万一白离认出来……”
粱尘无所谓:“我又不重要。”
粱尘搂着她肩臂,笑眯眯:“但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