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0(9/20)
片刻才恍过神,怒不可遏。倘若箭再往下分寸,射穿的便是他的脑袋。
“江怀云!”
他披头散发,形容狼狈,指着江砚大骂:“有你这般枉顾人性命的?”
“离她远一些。”江砚漠然,“否则下回便不止如此。”
李骞气得说不出话,最后冷笑一声。
“你总有求我的一日。”
*
平南王的势力扩大,再一次对城门发动进攻,原本能够抗衡的幽州不再占据优势,堪堪击退敌军。
城中百姓不知情况,认为有江砚守城不会有事,只是城门无法出去,难免造成不便,一些人不懂得形势严峻,只着眼于眼前的日子,只会因此埋怨江砚未能快些击败敌军。
以幽州的守备抵挡平南王不是问题,只要不出意外,待支援一到,便可剿灭平南王等人。
姚芙绵生于扬州长于扬州,还未经历过这样严寒的冬日。
她肌肤娇嫩,每到冬日都要用润肤的面脂手膏,否则肌肤便会干得发痒。
当初从扬州到洛阳带的膏脂不多,到后来连手指几乎是到了要皲裂的地步。
这回原本是要回扬州,她带了足够的膏脂,可来了幽州之后每日都要擦身涂脸,一瓶膏脂很快见底。
当日姚芙绵便出府去寻铺子,因战乱的缘故,好些铺子已经关门,或是换了别的行当做。
好不容易寻到一家,问了价钱后,高昂得她怀疑自己听错:“这是金子做的不成?”
“女郎有所不知,城外有反贼,如今城内何物的价钱不跟着飞涨?何况已有许多年未遇到过这样寒冷的冬日,这膏脂还有御寒效用,防肌肤龟裂。我这就剩两瓶,价钱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你不要,很快就要被旁人买了。”
话虽如此,姚芙绵仍是认为价钱高得荒唐。
她又找到另外两家,俱是同样高昂的价钱,最后她并未买。
至少还剩一些,省着些用兴许还能坚持到援军抵达,届时便不必花这个冤枉钱。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不剩多少钱财。
她爱护自己的容貌,见着剩下不多,身体不再涂抹,余下的都要用在脸颊上。
至于身上若是有何处发痒,只能在涂完脸之后,再用指腹残留的药膏去抹。
江砚变得更加忙碌,姚芙绵不想因自己的事去打搅他。她不懂得打仗,但从那些侍卫的只言片语中也能了解到幽州情况不妙,眼下江砚还是不要分心的好。
夜里江砚回来,姚芙绵正细致地往自己脸上抹面脂,听得动静,只是随意撇去一眼,再无旁的反应。
仔细说来,她沦落至今日这般窘迫境地,还不是江砚害的。
“听闻你今日出门了。”江砚看出姚芙绵望向他的眼神里含的怨怼,问道,“去了何处?”
她没好气道:“与你什么干系。”
一想到是江砚害得她在幽州吃苦受冻,姚芙绵便不大想理会他,连睡觉时候都是背对着江砚。
*
雪天行路艰难,原本该抵达的援军还在路上。
平南王清楚若是援军一到,幽州更难攻下,于是一边攻打城门,一边继续勾结周边蛮夷,许诺他们好处,以壮大自己的势力。
天大寒,炭火用得快,许多人家中炭火即将用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取暖,好省些炭火。
他们对今后的日子感到发愁,一面埋怨现下只能被困在城内,一面又盼着江砚能够守住城池,一旦城破,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