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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房门被人打开。她艰难地抬起头,只模糊地看见一身影愣在那处,而后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翻在地,紧接着是一阵急促又慌乱的脚步声。“芙娘……”
江砚将姚芙绵从地上抱起,脑中有片刻空白,连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都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江砚来了,姚芙绵像是找到依附,紧紧攥着他衣料,埋首在他衣襟,小声地啜泣。
“表哥,我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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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士火急火燎赶过来,神色凝重地替姚芙绵查看,片刻后,问道:“女郎可是来了癸水?”
姚芙绵喝过一碗止痛的汤药,此刻已好转许多,面色仍是苍白的,摇摇头。
医士顿时皱起眉,又问起日子,得知还有七八日,眉头拧得更紧。
江砚问道:“可有大碍?先生直说无妨。”
“女郎这症状,应当是癸水之症,不过这日子离得远了些……”
医士又问起姚芙绵近来是否劳累过度,可有食用过寒凉之物。
姚芙绵蓦地想起自己从江砚身边逃离后,躲在破败的寺庙里时常是冷饼就着冷水一并下肚,夜里担惊受怕睡不好,白日才浑浑噩噩地小憩片刻。后来去了博陵崔府才有所改善,只是很快又随崔忱来晋阳,一路继续风餐露宿,她有时疲乏得吃不下东西,又不想崔忱认为她是个麻烦,偷偷将那些食物分给侍者。
这大概便是她今日腹痛的缘由。
想到这处,姚芙绵不由得生出些心虚,脸上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在。
她的反应被江砚看在眼底。
医士最后开了几副止痛化瘀的药让姚芙绵先用着,看这两日是否会来癸水。
医士离开后,门口洒倒的食物也被处理干净,不久便有侍者端来熬好的汤药。
褐色药汁的味道令姚芙绵皱起眉,白雾袅袅升起,使得味道更加浓郁。姚芙绵时常替姚渊煎药,她对药汁的苦味习以为常,却仍是很抗拒喝药。
眼下已经不痛,兴许方才那一阵过了便没事了。
她对江砚说道:“方才出了许多汗,我想先换身衣裳。”
方才冷汗浸湿了她的衣裳,此刻身上黏黏腻腻,她想换下来。
江砚不轻不淡看了眼那碗药汁,意味不明道:“再煎一碗并非难事,这碗你若不想喝,可给你加些黄连下去。”
姚芙绵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也不知江砚是怎的猜到她想要趁机将药倒了的。
她只好不情不愿地端起药一饮而尽,喝完之后还干哕两下,伸出舌头想要驱赶苦味。
药碗见底,江砚不再说什么,拿上药碗出去。
换衣裳时,姚芙绵才发现衣裙染了些血,自己当真是来了癸水。
之后几日,江砚并不再急着赶路,连着在驿站歇了三日。
到第四日清晨,才重新启程。
与此同时,也从晋阳传来消息,宋岐致已搜寻出魏刺史的罪证,将魏刺史一家打入大牢。
消息传得很快,姚芙绵都能听见身边的人在谈论。
江砚得到的消息总是要比旁人快一步,也更详细确切。
魏刺史自然是死罪难逃,府中其余男子流放千里,女眷沦为奴籍。
事情虽是魏刺史一人所为,但他从许多年开始便收受贿赂,连带着府上的人都用过这些脏款。
据闻魏刺史从前因清贫被人耻笑,有时一日只吃得上一餐,后来日子才慢慢好起来,可他厌恶极了那种食不果腹身无分文的处境,因此才会被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