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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送老宗主回去。两人走后,宁知澈出了会儿神,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待身上有了些力气,便起身走向御案,拿起那道圣旨,轻轻打开。
“……兹有长平侯府苏氏嫡长女吟,钟祥世族,秀毓名门,性资敏慧,雍和粹纯,克娴内则,温懿恭淑……仰承太皇太后慈谕,兹以金宝凤印册封苏氏女吟为皇后……”
这道封后圣旨今日没有宣读,以后也大抵不会再给出去了。
左右那人也丝毫不愿做他的妻。
思及此处,宁知澈漠然将它合上,随意掷于角落,转身走回内室。
几个宫人吹熄了殿中大半灯烛,照旧在那错金云龙纹熏炉里下了两匙安神香,尔后轻轻放下层层纱幔,悄声退出内室,在帘后守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宫人们正打着盹儿,忽然听见主子在里头唤人。
为首的内监忙走进去静候吩咐,却听见皇帝让自己再加两匙安神香,当即心下一惊,提醒道:“陛下,此香宁神助眠之效极佳,太医说……”
“加。”
内监只好闭上嘴,乖乖依言照做。
左右多加两匙安神香还不至于伤及龙体,顶多就是明早得大着胆子多唤几声才能把皇帝叫醒。
内监回到次间后,宁知澈重新闭上眼,在浓郁了不少的香气作用下才终于有了些许困意。
只是这一夜都在做噩梦,梦里反反复复都是那个人的身影。
宁知澈梦见了苏吟返京那日,与现实不同,梦里苏吟一回谢府便干净利落地向谢骥要了和离书,尔后立时去皇宫求见他。
他听到禀报后愣了几瞬,随即让守卫将人带进来。
乌云沉沉,殿中早早就点了烛火。苏吟疾步迈入紫宸殿中,一见他便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站在原地呆呆瞧着他。
瞧着瞧着,苏吟那双杏目渐渐蒙上水雾,欢喜到几欲哽咽:“太好了,阿兄,你真的还活着……”
他闻言抿了抿薄唇,克制地别开脸淡声道:“你当年下毒害朕,如今竟会因朕活着而高兴?”
苏吟被他说得难堪地低下头,随后抬步走到御案前,诚心道歉:“阿兄,当年是我对不住你,但我那时实在是迫不得已。我若不下毒,便会在流放路上被折辱而死,还有我的家人,也都会被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我若不嫁谢骥,当时苏家落魄成那个样子,我的日子如何能过得下去?我如今已与谢骥和离,你……你能否原谅我一回?”
满心恨意渐渐散去,他眸光动了动:“你与谢骥和离了?”
“嗯。”苏吟俏脸微红,似是明知此举万分自私薄情,却仍是决定遵从心意,“我心里喜欢的是你,当初嫁谢骥只是为了能过得好些,听说你活着回来了,便实话告知谢骥我忘不掉你,求他给了我一封和离书,此后一别两宽。男女情爱最忌左右摇摆,犹豫不决,否则定会伤人伤己。我既一心只有你,自然要与谢骥早些了断,虽对不住他,但总比再对不住你一次好些。”
说到此处,她的脸更红了些,咬了咬唇,鼓起勇气开口:“阿兄,我知我万分对你不住,但你能不能别杀我,给我一个留在你身边好好补偿的机会,可好?”
“你与他夫妻三年,当真能舍下他?”
苏吟闻言默了默,轻声道:“我说几句实话,阿兄莫恼。谢骥于我有大恩,又待我极好,我很难不心生触动,但终归还是你在我心中更重要些。”
“朕更重要?”
“你与我青梅竹马十余年,是我自小就喜欢的郎君,自然是你更重要些。”
阵阵甜蜜浮上心头,他眉间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