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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宿行几回?”此言一出, 苏吟才刚平复下来的心绪顿时又被搅成一团乱麻,刹那间脸上强装出的平静彻底维持不住了,一双乌润杏眸呆呆看着宁知澈, 难以相信昔日如芝如兰的翩翩君子会问出这种浑话来, 只觉他的话愈发叫人难接, 一时间又是惊愕又是羞,半晌都憋不出一句话。
这种时候,这种问题,叫她一个女子如何好意思回答?
苏吟眼神躲闪,红着脸避开皇帝的目光。
芙蓉帐中人影交叠,乌木缠枝床上系着的玉铃铛发出阵阵清脆悦耳的响声。苏吟咬唇沉默的时间越长, 玉铃声便越响越急促, 伴着细弱的呜咽和乌木架快要被晃散了似的吱呀声在帘后传开,她却已分不出心神去听了。
宁知澈垂眸看着苏吟被泪珠沾湿的浓密睫羽和雪颜之上晕开的薄薄一层胭脂色, 开口时嗓音清润, 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哑:“还不愿说吗?”
闻言好一会儿过后, 苏吟才勉强从那阵失神迷魂中稍稍清醒了一些,喉间干涩, 艰难挤出一句话来:“那些都是前尘往事了,陛下为何总是逼问臣女和他的过往?”
为何总是逼问她和谢骥的过往?
这已是苏吟第二次说这种话了。
宁知澈怔怔看着她脸上的难堪和羞赧, 眼神恍惚之际,神思也陷入茫然。
是啊, 为何要问呢?
每问苏吟一次,每听到一次她支支吾吾回答出的只言片语,仿佛是在自降身份立于阴暗处, 像个贼一样透过小洞窥探她与那个男人甜蜜恩爱的那三年,又如拿起匕首, 亲手往自己心口狠狠扎上一刀又一刀。
太疼了。
分明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苏吟开口时甚至还带着忐忑和恭敬,不敢表现出对那个男人的眷恋难忘,生怕他发怒,却仍是让他嫉妒得发疯,整颗心都疼得皱成一团。
疼到极致之时,他也想问自己一声何必。
木已成舟,追问再多也毫无意义,何必要知道得这般清楚,何必要如此折磨自己?
可他终是忍不住。
他如被活活撕裂成了两半,一半竭尽全力想让他理智些,莫失了尊严体面,另一半却即便明知自己听到答案后会有多痛苦,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她与谢骥那三年究竟有多浓情蜜意、如胶似漆,才会敌过自己与她那般美好的十五年,让他几乎一败涂地。
苏吟长睫如蝶翼般轻轻扇动着,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抱着一丝侥幸盼着宁知澈能放弃追问她和谢骥昔日的床笫之事。
终于,上方传来帝王低沉的嗓音:“给朕一个答案,从此以后朕便绝口不问了。”
苏吟不由愣了愣,一时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宁知澈低垂着眼,掩住眸中翻涌的墨色,语调没有半分起伏,叫人听不出他此刻情绪:“是朕在你心中重要些,还是他?”
苏吟听罢顿时愣得更厉害了些:“陛下……”
“回答朕。”
苏吟抿了抿发白的唇,微顿了下,正欲开口,却听宁知澈漠然道:“罢了。”
宁知澈神色淡淡,再度将她抬起:“朕突然觉得,还是方才那个问题更容易问出真话。”
“……别别别!”苏吟骇得连忙喊道,“是你!你更重要!”
女子慌急到失声的一句话传入耳中,宁知澈的身形顿时猛地一颤。
宁知澈低眸望去,那双美目尚未褪去媚意,仿若冬日里一弯氤氲着朦胧水雾的清澈湖泊。他试图透过层层水雾去瞧湖面上倒映的到底是谁的影子,可胸腔里那颗心跳得太快太响,极度的渴求混杂着酸